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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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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

十二月二十二日.

午飯後外頭已有片片落白,雪花鵝毛狀地漫天飄搖,交織間更像細膩的幕簾垂蓋,松松垮垮拉起白霧。

今天是放寒假的第二天,也是桐月難得的休息日,在緊繃的訓練中有舒緩的閑暇.

她站在院子裏賞雪。

記憶裏的上一次是和小貓一起度過的,這麽想著還真有點想念呢,或許游戲結束問系統能不能現實兌換呢…

不知不覺已經在中場呆了一年多.

稻荷崎的五個月,梟谷的八個月,白鳥澤的六個月.

細算下這裏是將近的三年.

原來未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奇怪的是這三年的每一幕都讓她記憶猶新。

年前桐月的自傷失敗後,其實在醫院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北信介。

長時間的溺水窒息導致桐月昏迷了整整兩日,她醒來的時候恰好是半夜的時間。

慢半拍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想起了自己在哪裏,側目見到的是趴在床邊熟睡的北。

出事後艾蘭就聯系了北信介,少年寸步不離地守了她兩天。

對這事不知情的桐月只聯想到了那天浴室有人似乎破門而入,她潛意識誤會成了是他。

少見的能看到休息也不安穩的北,記憶裏大部分都是眼前人可靠的樣子,以至於這一面顯得難得。

桐月輕手輕腳試圖摘掉呼吸機,沒想到才起身就驚醒了北信介。

四目相對。

她成了逃避的,不知道慌亂什麽移開眼。北信介表現得很冷靜,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很快醫生護士都趕了進來,做起了常規檢查。

眼前忙忙碌碌的都是生面孔,下一秒北信介覆手壓在了桐月的手背上,手心的溫度溫涼,似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進行安撫。

知道他會陪著,她方松懈心神。

那一溜的醫生們又忙碌的出去,北也跟著出去,聊完後才進來。

他不主動的去提,她也沒開口。

…會是什麽樣的呢,聽到自己這麽個不算好的消息,她突然有點好奇北的想法。

下一秒在他看過來時又止不住移開,心虛間就錯失了少年眼底的不平靜。

至於後來獨身去了意大利養病是桐月自己的意思,依賴於他人的被動更像是空中樓閣。

她想嘗試自己克服。

當桐月說出這句話時,北信介沒有阻止。

很多時候,他只能理智維持一貫的不動聲色,不去幹涉她的選擇。

“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終究是忍不住說出了心裏話。

桐月含笑回應,“我現在知道了”

離別的私人飛機場外,北信介叮囑著艾蘭一些生活瑣事,他們像過去無數次道別般平常。

她轉身就能看見他。

望著跑道上滑行的飛機騰空行向遠方,獨身的時候他其實也不知道這麽多年來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如果是對的為什麽會在接到電話的一瞬間就方寸大亂呢?

別離開我太久,綾秋。

覆出的鈴鹿賽道結束後,桐月給北信介主動發去了消息邀約。

他明白少女已然脫離困境,做的很好很好。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從跟在自己身後的那點小孩模樣長成了獨當一面的少女。

替她高興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可以的話,北信介更想保佑桐月綾秋的人生盡是坦途,不需要付出什麽努力,不要吃苦…

混混的事情被艾蘭查出了原因,幾乎是很快的就摁下了鈴木優,桐月去了趟少管所,這是桐月氏拿證據走法律程序的結果。

面對房間裏正在歇斯底裏的少女,她瘋了似的情緒崩潰,是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即使桐月只說了幾句話而已。

“少年無法獨自長大,世界上不存在童話般的人生,差別在於人們是否能克服自身局限。”

“家庭是造成青少年精神疾病最大的源頭”心理醫生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桐月表現得很平靜,其實曾經她也一度認為她們兩個很像,現在看來還是不一樣的。

她多了幸運,造成分歧的是只有自己能決定自己會成為什麽樣的人。

桐月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鈴木優,待她發洩完才開口說了幾句,而後出了門離開。

轉變、蛻變還是說成長。

不得已也好,無能為力也好,她都已經能全盤接受下,抽絲剝繭的自省自知。世界上能被確認的事情有那麽一兩件,也就足夠抵擋煩亂的無常了。

“宿主是否選擇離開本場進入四周目?”系統適當的出聲,發出了確認她達到安全值的恭賀。

桐月一怔,繼而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要呆到春高之後”

她記得自己答應過木兔,答應了日向、影山他們,還有和研磨約定的聖誕節、與佐久早約定的新年…

這是真心實意許下的承諾,她不想再失約。

“看雪也需要撐傘哦”從屋子裏出來的黑尾邊打開傘邊說了句,雪天也易感冒。

桐月莞爾間接下傘,想到了還沒安裝的電熱毯,拉著黑尾去簽收快遞幫忙.

飯後的時間三人好一陣的研究起這東西,忙活完才算結束。

音駒下午還有特定的訓練,研磨和黑尾乘著電車離開。

桐月去了趟卡丁車俱樂部,幫著千雪老師代了節課,悠哉的度過.風雪漸大,帶出來的傘桐月借給了一位小朋友。

黃昏臨近,外頭的雪已經覆在地面層層,漫天的茫白散著橘光瑩瑩。

手機上黑尾問起了晚飯夥食,恰巧木兔也發來了想來的信息。

即使昨天桐月應了白福的邀請和梟谷的幾位熟人進行了聚會,明明剛見過的面在木兔口中就變成了好久未見。

她低頭回著消息,獨行在雪天。

叫賣的紅薯止住了她的腳步,桐月買了四個打包,捧在手心裏取暖。

回家的路上腳步很是輕快。

街道不知是哪家店放起PVRIS的《 only love 》,空靈的女聲娓娓,旋律漸起,為冬日的初雪添了幾分憂。

“同學,要不要買一束花?”

街邊熱情的老板娘攔住了路過的少女,指了指自己攤位上精心打理的一束束花。

在一眾艷麗明媚的花束裏,她單單被紫色的薄荷花吸引,和過去見到的那束一模一樣,以至於移不開眼。

“初雪天送花給初戀是很好的寓意哦”老板娘察覺到了少女片刻的失神,再接再厲笑吟吟地說。

初戀啊…

“這束花的花語很適合告白,同學你很了解嘛”

桐月一楞,她並不清楚這些。

“薄荷花代表永久的愛戀…”

老板娘滔滔不絕的展現專業儲備,轉身又照料起手邊就近的花束,語調慢慢悠悠。

認真聽的桐月走到了薄荷花的旁邊,欲伸手之際有人快一步的緩緩拿起了那束花。

“當然,這花也有願與你重逢的意思吶…”

少女被眼下攥住花束的手背吸引,他凈白的皮膚底隱約能見淡淡的青色紋路,指甲幹凈,手指修長又漂亮。

僅靠著這只手她就能認出來人。

願與你再次重逢。

她擡眸落進少年繾綣的眼神裏,被這似曾相識的戀慕吸引,連帶著心跳慢了拍。

副歌伴著

youe around,

Now don't you shut this down,

don't you give this up。

漾漾的增添心緒。

他就這樣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少年穿著沈黑的大衣,身高條件優越顯得氣質出眾,紅色的圍巾是唯一的點綴亮色。

他習慣性的傾斜傘面,替她遮攏風雪。

“我來得還不算遲吧?綾秋”

赤葦語氣溫柔,淺淺一笑。

於千萬人中遇見終將會重逢的人,在荒蕪寒涼的時區裏,你我會與初雪不期而遇。

攀山水、逐星月的也要為你而來。

赤葦伸出左手觸碰到了她的手背,實打實的溫度再不是夢裏的虛無,他松了口氣的表情是那麽明顯。

而後他將買下的花遞上。

桐月伸手接下。

千言萬語也只能變成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

她就想這樣自私的快樂下去,想他們記得自己。

霞光萬道裏漫天的雪都化為了飄揚的金紙、綴著光,粉與白都過於絢爛,黃昏的雪像春日櫻花爛漫。

晚飯桐月帶著赤葦一起回了家,黑尾有些訝異,木兔是裏頭表現得最為高興的一位。

只有研磨看得最清楚,少年裹著毯子皺眉,低語著又來個麻煩的家夥。

“Kenma說什麽?”木兔湊上去問研磨,不客氣的拉開了被爐取暖,驚擾的卷入風。

“...沒”

“等吃完飯一起打球吧,Kenma!”木兔活力的又鉆了出去,惹得研磨忙躲開,換了個位置。

太吵鬧了實在是...

研磨拿在廚房幫忙的赤葦打發走了木兔光太郎,才得了空安靜的玩游戲。

桐月沒錯過兩人這一幕,憶起二周目裏黑尾還曾擔心過剛入學的研磨交友…

少年擡眼看了過來,她順勢走近研磨坐下,一起看他手上的游戲畫面。

研磨單手把著手機,另一只手掀開了被爐蓋在桐月腿上,享受兩人眼下的獨處。

外頭是融融不停歇的大雪。

第二日研磨出了主意要去游玩兩天,等木兔和赤葦知道的時候桐月已經被那兩黑心的帶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放出。

除了黑尾timeline上更新的照片,連地點都隱瞞的很好。

木兔為此消極加氣惱了兩日,直呼太可惡了。

不過因為春高在即,所以連著研磨和黑尾也只能抽出兩天的時間。

另一頭作為正統男朋友身份的佐久早亦是被他們這手弄得猝不及防,對於桐月的報備面上只能是乖乖應下。

其實心裏格外輾轉反側,生怕這趟旅程回來會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尤其是音駒那位心思深沈的二傳手…

佐久早一向多慮,也不由控制不住的想了好多,近日的球風更顯得角度刁鉆。

負責接球訓練的星野海叫苦不疊。

在京都度過了有趣的平安夜,聖誕節當日三人一起回的家。

不意外桐月家門口尤等著兩人,木兔遠遠看到了他們回來就迎上去,沒理會黑尾的光顧著找桐月。

少女拿出了在旅游地買的小吃,很快就哄好了木兔,兩人先一步進了家門。

黑尾拎著行李箱走在中間,時不時關註前面的木兔行為。

“孤爪君好手段”赤葦冷不丁開口。

研磨只是懶洋洋的看向他,笑意並不達眼底“彼此彼此吧”

就像現在赤葦算好了帶木兔出現在這裏一樣,大家都是各憑本事。

赤葦輕笑也沒多說。

木兔和黑尾不知道從哪裏買來了一棵巨大的聖誕樹,挪進屋子裏就廢了好大的勁。

玄關處桐月幫著給兩人拍拍身上落得雪,站在外頭抖落幹凈才一起進的門。

赤葦熟練地進了廚房開始思考晚飯,搜起了意大利聖誕節美食,外頭的研磨幫著桐月布置客廳,裝扮起節日的樣子。

黑尾不多時收拾好也進了廚房,木兔繞在研磨和桐月身邊,被指揮著掛高處裝飾品游刃有餘。

門鈴聲響起,誤以為是研磨點了外賣木兔還問了句,正巧桐月前一秒進了廚房。

聽到這話,他頓感有些不妙的眼皮一跳。

果然--

木兔打開門與帶著口罩的佐久早面面相覷,還是少年背後的古森主動開口打破僵局,“聖誕節快樂!”

研磨毫不收斂自己不歡迎的表情,緊抿唇,直到桐月出來才掩飾一二。

果然比起角名他們,他更討厭眼前人。

要是有一鍵拆散佐久早的按鈕,研磨自認為會毫不猶豫的多按兩下。

眾人表面上各有各的其樂融融,勉強算得上是平和。

畢竟桐月的高興是真的,木兔是個不會多想什麽的人也光顧著樂,他開始找飯後的游戲--堆雪人。

院子裏的雪這幾天都未掃除,厚厚的積了一層,正好能拿來用。

樂天派的古森加入了木兔,兩人興致勃勃的推雪,桐月穿戴保暖的才敢進入院子裏,外頭的天氣實屬寒冷。

比不得這幾位還能運動服加身即可,不過手套實在是麻煩,最後還是脫了下去。

三人圍了個一米高的雪人,有模有樣的,赤葦拿來了裝扮的道具,黑尾給雪人添色。

佐久早和研磨一站一坐的在陽臺邊看,各有各的方式。

不知道是誰開始砸的第一個雪球,很快莫名其妙的大亂鬥就此展開,連著旁觀的兩人都被波及。

佐久早拍拍身上的雪,眉頭緊皺。研磨還好自顧自套上外套的帽子,以防雪花進入衣服裏。

古森強制拽著佐久早加入戰局,半拉半哄的。

本想找準機會離開的研磨,驀地被一雙冷冰冰的手抓住,忍不住牽連的一個哆嗦。

桐月的手是被雪凍得,溫度才這麽低,她自己沒察覺地笑著邀請研磨一起。

雪花子薄薄的罩在少女身上,她凍的鼻尖和臉龐都泛紅,桐月近日都格外明快。

“kenma,一起一起!”

少年嘆謂,深知自己拒絕不了她的請求,擡手拂去她發間的雪,應好。

不遠處黑尾拋擲的雪球打中了木兔,報覆心急切的木兔不慎踩空摔了一跤,佐久早沒忍住笑了聲。

古森盡量壓制住這股嘲笑,實在是木兔跌的狼狽…

沒有帥氣反擊的木兔跪倒在原地,繼而選擇倒地不起,一蹶不振地很。

好在赤葦快一步的出手,扶持住自家的王牌的振奮反擊,沒有讓木兔在這種冰天雪地裏消極。

後續的場面越發混亂,逐漸敵友不分。

研磨悄然拉住了桐月的手,將自己的溫度過度,待她看來時狡黠一笑,趁著無人察覺離開、偷偷跑進室內。

還是佐久早第一個發現,不過打上頭的場面顯然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

意外與梟谷的二傳手對視,看來對方是知道依舊放任。

佐久早轉念一想,倒也是,他們防的重點是自己而已…

聖誕節是茫茫的雪白與喜艷的紅交織,是晚飯酥香的炸雞味與爽口的可樂為伍,熱鬧經久不息。

極寒後喝上口暖和的奶茶更是讓人放松,只覺得身心愉悅。

桐月捧著研磨點來的外賣如是想,研磨將外套披在少女身上,她任著沒動作此刻懶洋洋的窩著。

“Kenma!”

這語氣只有是木兔光太郎。

少年已經跑近,研磨把點來的飲料遞上,示意木兔去分。木兔爽快的接過,不過反倒是將屋外的人全招了回來。

研磨無法,只能被迫終止這等獨處。

“看電影吧我們!”

“現在很晚了吧?你們該回家了”黑尾打斷了這份興沖沖,禮貌表示在場的幾位。

木兔選擇性的不去聽,問起赤葦“看什麽好啊?”

“…”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都要溫暖許多,傍晚臨近是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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